夏犹清努力抽动被捆在背后的手,他还不想就此投降,想也知道沈辰的“正餐”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沈辰显然很有经验,他捆的很紧,即使夏犹清不顾疼痛去挣扎也没有弄开的馀地,何况皮带厚实,完全没有松开的迹象。
沈辰似乎也厌倦了夏犹清的挣扎,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扼住了夏犹清的喉咙。他用的力气很大,夏犹清此刻的状况实在不太好,被沈辰如此残忍的对待,几乎立刻就要昏过去。
但是很可悲的就是Omega的特殊体质让他在情动的时候很难昏迷,就像天然的兴奋剂一样,而沈辰又拿捏的很好,既让他痛苦万分,却没有真的要他昏过去的意思。
“窒息会让你更兴奋的!”沈辰双目怒睁,脸色绯红而狰狞,显得可怖又诡异。
“你这个……变……态……”夏犹清从喉咙里虚弱而嘶哑地说到。
“是,我就是变态!”沈辰哈哈大笑,手里的刀子顺势而下,撕拉一声,划破了夏犹清的裤子和内裤。
“你这里,”他的手向后伸,手指在夏犹清的小穴处打转,“已经湿了,淫荡的东西,现在谁来干你你都会很饥渴的打开腿迎接吧?”
“唔……”夏犹清紧张地绷紧身体,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羞辱下,他觉得灵魂都快要被痛苦所烤干,连人带心都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不要……这样……放开……”他小声地哀求道,“放开……不……”
哀求和软弱会刺激侵犯者这种常识早就被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刻他愿意做任何事来换取最后一点点尊严和底线……
但是显然,侵犯他的根本不是人,丝毫没有怜悯心……
“啊 !”夏犹清突然拔高声音惨叫,因为沈辰反手将刀把手的部分狠狠地插入了夏犹清的身体里。
那是一把做工很精美的刀,把手上雕刻有花纹,这些坚韧而精美的雕刻毫不留情地划伤了夏犹清脆弱的内壁,血液顺著刀柄间的空隙从他的身体里流出……
“还早著呢,我知道Omega的身体可以承受更多。”沈辰则还没有满意,他捏著刀背转动那把刀,满意地听到夏犹清从被他扼住的喉咙间发出压抑不住地惨叫。
“再吃进去点。”沈辰的低语听起来很温柔,但是手上做的事却完全不是这样,他抵住护手更加用力地将刀柄插入夏犹清的后穴。
夏犹清绷直了身体随即又瘫软了下来……眼睛微微合起,呼吸变得轻缓了起来……长时间的缺氧和失血,终于让他的身体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唐华带著一身风尘匆匆赶到,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悲惨而血腥的画面……
他想都没想,冲上去一脚踢在沈辰的胸口,随后拖起他一拳揍在他的脸上,把他甩在了办公室的地上,然后转身去看躺在地上的夏犹清。
“小夏……”唐华跪在夏犹清的身边,声音发颤,整个人也是,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但是他抑制不住这种颤抖。
夏犹清感到喉咙口的钳制松开,听到打斗的声音,然后微微睁眼,看到唐华用一种万分痛苦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凝视了唐华一下,随即像断电的机器一样,彻底陷入了黑暗……
沈辰在两个人的背后站起身,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无趣地撇撇嘴。
“啧,你居然发现了,可惜。”其实从唐华孤身一人前来,他就知道唐华不会声张这件事,夏犹清的职业前途容不得这样的污点,但凡他还要做刑诉律师,就没办法同时背负被害者的身份,所以他也算是有恃无恐。只是现在没尝到甜头但是惹了唐华,总归不太高兴。
“你可以滚了。”唐华头也不回地对沈辰说,“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的,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看你牢底坐穿,你对他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加倍回报到你身上,现在,给我滚!”
沈辰耸耸肩,他有的是钱,这个城市还有大把的律师等著帮他脱罪,他甩甩手,甚至轻佻的飞吻了一下,随即离开了唐华的办公室。
唐华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淋了一锅热油在心上一样,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就这样杀了沈辰,一刀一刀凌迟他,但是不可以,他不得不考虑夏犹清的声誉,不得不考虑夏犹清现在的状况,所以他不得不眼睁睁看著那个变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把所有关于感性的那一面统统关进脑海深处,只用最大的理智来处理眼前一团糟的恋人,他给周琛打电话,简单告知夏犹清的情况,然后帮夏犹清做了简单的止血,又脱下西装为他掩盖去一身的狼藉,随即抱著他走出办公室,开车将他送到周琛的诊所。
周琛在诊所门口等候著两个人的到来,看到他们下车,很快招呼护士将夏犹清带进诊所,他赶著去为夏犹清诊治,来不及安慰一脸痛苦与惊恐的好友,路过唐华的时候他轻拍了唐华的肩膀,随即头也不回的带著夏犹清走进了手术室。
唐华带著一身夏犹清的血迹,失魂落魄地站在诊所的走廊里……
他在赶去警局的路上想打电话通知夏犹清早点回家,不要再等他,但是电话却不在服务区。怎么可能呢?他们的办公室在城市最中心,怎么可能不在服务区?想到这个奇怪的深夜来点,想到沈辰这个人,他按耐不住心里的不安,最终决定半路调头,回去找夏犹清……
可惜还是晚了,可惜还是大意了,就是没想到沈辰如此大胆也如此变态,就是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揣测一个变态的想法,才会让夏犹清陷入这样的境地……
唐华满心的懊悔,越想越难过,转身狠狠一拳捶在墙上,吓坏了值班的小护士……
——–
周琛亲自带了人给夏犹清检查,仔细地检查了外伤后就发现并不足以引致失血昏迷,这反而让周琛心里一沉。
唐华没有跟他细说夏犹清经历了什么,但是夏犹清身上的伤是瞒不住的。
快速血检报告出来的时候,周琛叹了一口气,留了他最好的整形医生给夏犹清一一缝合伤口,然后自己带著报告准备给唐华带去一些不太好的结果。
“他身上的伤口很整齐,也相对比较干净,不存在感染的风险。但是坏消息是其中一半可能会留下疤痕,有一些可以做除疤,但是胸口和腹部各有一道伤口,已经很确定会留下疤痕。”
看著脸色阴晴不定的好友,周琛默默叹了一口气,坏消息不止一个。
他继续说道:“另外,他的快速血检显示血液中荷尔蒙异常,简单来说有人通过人工手段迫使他进入发情期,这直接导致他现在整个身体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很可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后遗症。而作为给他标记的Alpha,你可能会带来的影响也是不可预估的。”
“什么意思?”唐华皱著眉问。
“意思是出于他身体的考虑,我建议你们先隔离,”周琛推了推眼镜,“但我们都知道现在并不仅仅关心他的身体就够了……”
唐华兀自呆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半天没有出声。周琛静静的等待他慢慢消化这些坏消息……午夜的医院如此安静,唐华楞楞地看著白色的墙壁,进入脑海的却是夏犹清满身血迹,晕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影响不可预计是么?”他问,“我要陪著他。”
他转头看著周琛,目光中很多复杂的情绪慢慢沉淀成往常一样的坚定和沉著。
“我不知道会影响到他什么,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这种时候留下他一个人。”
周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也想不通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拍了拍他的肩:“唐华,你要足够坚定强大才能支持他。”
唐华疲倦的摸了一把脸,对周琛点点头:“我知道。”
两个人默默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护士就推著病床向两个人走来。
唐华像被电到一样从座位上,匆匆跑去夏犹清的床边,撑著床仔细观察还在昏睡的人。
“他还要过一会儿才会醒,我给你们安排了家庭病房,你也陪著他休息一下吧,天快亮了。”
周琛看他半天没说话,主动帮他安排。
唐华有很多感谢的话,但是对著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也就淡淡的点了点头,周琛依旧拍拍他的肩,把人送到病房。
等到把两个人在病房里安顿好,交代过唐华一些事情之后,周琛体贴的留两个人独处。
唐华送走了好友,忧愁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夏犹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到床边,握著夏犹清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浅吻……
他很累,但是不想睡,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怕看到夏犹清满身是血的样子。一贯淡定和自信的神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求和脆弱的恐惧……唐华摸了摸胸口,那瞬间的锥心之痛似乎还残留著,让他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把夏犹清狠狠地搂在怀里,保护他永远不受伤害……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一个个选择之后的必然……在那一刻,他突然知道什么占有欲,什么碰巧遇到,都是借口,他留下了夏犹清,他占有了这个Omega,他标记了夏犹清,他怎么敢说自己不喜欢夏犹清?在那一瞬间的痛心后,在自己的Omega被人狠狠地染指后,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夏犹清对他来说这样重要,容不得一点伤害……
“唉……”唐华又一次叹息,将夏犹清的手掌贴著自己的脸,轻轻地摩挲,“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再表白,一定很难让你接受吧?”
他喃喃自语道:“你最好没事,否则我大概要去杀人了……”
——
早晨的时候夏犹清慢慢地清醒了,因为药物和失血的关系他有点发热,体力不太好,醒过来之后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唐华只敢牢牢地盯著他看,半点不敢动,生怕不小心弄痛他,毕竟他现在身上都是不大不小的伤口。
夏犹清睁眼看到唐华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愣愣地,下意识地对唐华笑了一下,然后那个笑容尴尬地僵硬在脸上……纯白的医院和消毒水的味道瞬间让他想起了发生过的事情,感官慢慢回笼……
“唐华……”
“小夏……”唐华捏了捏他的手,表示自己在,“你怎么样?”
“伤口很痛……”夏犹清舔舔嘴唇,有些嘶哑地说。
唐华听到他小声的话,心里难受的要命,又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慌乱地差点打翻床头柜上的水。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给夏犹清脑补的心理创伤足够把自己吓出好歹,现在听到夏犹清肯开口跟他说话,心里那种松了一半的感觉是真实的,但夏犹清说的内容却让他痛心地恨不得替他痛。
“咳,喝点水,我叫周琛来看看。”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水杯里的吸管递到夏犹清嘴边。夏犹清很听话地喝了不少水,然后企图坐起来。
唐华赶忙制止了他:“别动,你身上的伤口刚缝合,周琛嘱咐你卧床几天,”边说边顺手按了床头的铃,“我让他来看看。”
夏犹清点了点头,很乖的继续躺在病床上。医院的被子永远是那种厚重的样子,盖在人身上不见起伏,就显得夏犹清特别的瘦弱,当然这更多的是唐华内心的错觉,可他就是觉得心疼地不得了。
他伸出一只手摸摸夏犹清的脸,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能言会道如他,也有不知道说什么的一天,唐华唯有苦笑。
护士给夏犹清量了体温和血压,又抽了一点血做详细的血检,周琛来看了一下,确定夏犹清没什么特别的状况,唐华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夏犹清身体恢复的情况比周琛预料的好,甚至精神也比他们之前预计的要好,但是依旧有不安的阴霾笼罩在唐华心里,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可是他确实很担心夏犹清……
夏犹清是个很配合的病人,按时吃药,遵医嘱,虽然话有点少,一则他本来也是这样的个性,二则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不会想要他能完全没有事,所以夏犹清看起来状况不算最坏。
周琛因此建议他及早出院,回到熟悉的环境会有助于身心的恢复。
住院5天之后,在周琛的首肯下唐华接夏犹清出院,他打算暂时让夏犹清住到自己家去,方便照顾。
他来回了一趟就把本来也没几样的行李收拾好放回车上,然后回头又去接夏犹清出来。夏犹清其实已经行走正常了,他隐约也觉得自己把夏犹清当做易碎品的态度不太好,但是谁说这场事故没有对唐华造成伤害呢?他的心态也并不算好。
夏犹清看到唐华走进来拉他的手,微微地缩了一下,唐华敏锐地感觉到了,疑惑的看著他。夏犹清看了看唐华,然后主动伸手握住了唐华的手。
“你没事吧?”唐华担心的问。
夏犹清叹了口气,一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摸样,唐华不敢打扰他思考,静静地等待夏犹清的反应。
“我……”夏犹清蠕动了一下嘴唇,有点不知所措,“对不起,我有点紧张……”
唐华一皱眉,俯身将夏犹清牢牢圈进怀里。夏犹清有点僵硬,但是唐华却没有放手。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也不要紧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唐华在夏犹清耳边坚定地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夏犹清在熟悉的怀抱中,终于慢慢地软下了僵硬的身体,伸手抚上唐华的背,闭上眼睛回答他:“嗯……”
唐华向律所请了无限期的假,合伙人有些恼火,不过唐华暂时是不想去管了。
回到家,唐华把夏犹清安置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去整理带回来的一些行李,衣物统统扔进洗衣篮,还有些日用品则放到原来的地方。
忙完这些回到客厅发现夏犹清依旧呆坐在沙发上,仿佛又回到了他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拘谨,整个人很紧绷……
唐华默默叹了口气,随即把所有不合时宜的表情统统收起来,走到沙发那儿,蹲在夏犹清面前,抬头看著他,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唐华,我想回家……”夏犹清看著他慢慢的说。
夏犹清的要求让唐华一愣,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但是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好,先吃个午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夏犹清的要求很自然,这种时候他当然很希望回到自己最熟悉的环境,唐华理智上很清楚,可是感情上不免忐忑夏犹清是否真的无法在他身上感受到安全感。他们是属于彼此的A/O,夏犹清的任何一点不信任对唐华来说都是难以言喻的伤害,但是现在,他不敢纠结这个问题,夏犹清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他起身,准备去给夏犹清做饭。
“唐华,”刚转身,沙发上的人拉住了他的手,皱著眉头,有点为难地开口,“我……”
唐华看著他,所以看得到夏犹清眼睛里的为难和关怀,他意识到自己患得患失的小心眼可能会伤害自己喜欢的人,于是俯身亲吻他。
“不要多想,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他认真的说,“我会一直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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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唐华如约开车送夏犹清回他自己租住的房子。他问夏犹清自己可不可以一起住过去,夏犹清同意了,这等于换个地方住,唐华也没什么意见。
等到了夏犹清家里,唐华就发觉这个决定是对的,和在他房子里的拘谨不同,夏犹清在这里显得放松多了,唐华对此感到满意。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夏犹清两个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夏犹清手里捧著杯荞麦茶在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华不太想放任他一个人神游,深怕他想到些不好的事,于是和他说话,谈工作。
“我把你手里的案子分给陈律师手下的那个助理了。”
夏犹清皱了皱眉,说:“那个孔雀男?”
“他有这种外号?”唐华没想到夏犹清这么死板的人也会给同事起外号。
“是人事小妹起的,”夏犹清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他还是有几分功底的,不会把委托搞砸,没关系。”
唐华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夏犹清的头。这一个礼拜以来,夏犹清一直是一副淡淡地表情,好像带了一张面具,刚才笑的那一下,让唐华的心都跟著跳跃了一下,忍不住想摸摸他。
夏犹清依旧是僵了一下,然后才放软了身体,看看唐华,没说话。
唐华慢慢把手放下,一点点,抱住了夏犹清。
他想如果他真的够温柔体贴,这种时候就不会勉强夏犹清和他接触,可是作为一个Alpha对他标记过的Omega灭顶的占有欲胜过了一切,所以即使他感觉到夏犹清身体的僵硬,感觉到他紧张短促的呼吸,还是坚定地环抱著他。
夏犹清皱著眉,闭上眼睛,将头埋在唐华的肩膀处,只要呼吸,就是Alpha的味道,他熟悉的气味和渴望的怀抱,可即使是这样,依旧很紧张。
同类的体温应该是舒适的,但此时此刻只能让他回想起痛苦和屈辱,本能和恐惧互相撕扯著他的理智,本能感到舒适,但是内心感到恐惧……他克制不住得颤抖,却更紧地拥抱唐华。
唐华知道夏犹清终究会接受他的拥抱,他会为他放松,不会抗拒他的,他们之间的联系如此紧密而牢固,他坚信不会被轻易破坏。
“小夏,”他微微收紧手臂,轻轻地在夏犹清的耳边喊他的名字,“是我,不要怕,不要抗拒我……”
他尝试一直和夏犹清说话。
“我们需要谈谈,当然不是现在,但是总有一天你可以忘记这些事情的,一定会。”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重复著告诉夏犹清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语言是薄弱却又是充满力量的,一次又一次重复和保证,他都希望能给夏犹清带来一些安慰和力量……
这个下午,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练习一个拥抱,听起来很可悲却又有奇异的温暖……
傍晚时分,夏犹清在唐华的腿上醒来,抬头看到熟悉的面孔,有些恍惚,原来自己竟然睡著了……
“醒啦?”唐华盯著他看,那目光夏犹清仿佛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
“睡著了,你腿麻么?”他坐起来,揉了揉唐华的腿。
唐华的脸扭曲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出去吃晚饭么?”他任夏犹清给他按摩,随口提议道。
夏犹清的手停顿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叫外卖吧,不太想出门。”
唐华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也明白有些事要慢慢来,伤口也不会一天就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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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唐华先去洗澡,他有意把卧室让给夏犹清独处。
夏犹清在病房里第一次为伤口换药的时候要求他出去……他顾虑夏犹清的情绪,所以很注意避免在他换药的时候出现。
唐华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磨蹭了一会儿,估摸夏犹清应该已经给自己换过药了,这才套了件睡衣打开浴室的门进了卧室。
夏犹清坐在床边正在穿睡衣,看到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把剩下的扣子系好,两个人有点沉默,往素很和谐的气氛现在显得有点尴尬。
“伤口还疼么?”
夏犹清抬头看了唐华一眼,有点诧异他提起这个话题,但是还是配合地回答说:“没什么感觉了,应该愈合的不错。”
唐华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有些伤口会留疤这件事他还没有跟夏犹清提过,现在顺口说了也好。
“小夏,你身上的伤口,有一些可能会留下疤痕。”
夏犹清神色黯然,脸颊随著他咬牙的动作抽搐了一下,半晌才闷著声音回了唐华一句:“我知道,有两道伤口很深,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大概也能感觉得到吧。”
唐华拧起了眉头,两步走到夏犹清身前,蹲下身,伸手揽住夏犹清的后脑迫使他和自己视线相对。
“不要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他痛心的说,“不管发生了什么,对你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能用别人的罪行来伤害你自己。我会让对你做著一切的人付出代价,但如果伤害你的人是你自己,我要怎么办?”
夏犹清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著唐华,神色有点茫然,有点悲伤,凝固在脸上,让他一直很成熟稳重的面容显得有点稚气。
“你是最棒的律师,而且我相信法律的公正,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让他付出代价。”夏犹清轻轻地说,“可是就像这些注定会留下的疤痕一样,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会消失,带来的痕迹会一直存在的。”
他痛恨无力的自己,他憎恨不能反抗的本能,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是个Omega,可是他要怎么跟自己的Alpha说这些呢?
夏犹清看著唐华的眼神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但是他没有办法若无其事。
“唐华,你是一个强大的Alpha,你永远无法体被压制到无法动弹时的恐慌和无力感,所以……”
所以什么,夏犹清没有说,责怪唐华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很无理取闹,可是这同样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唐华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他很仔细地听夏犹清说话,然后把自己的痛心和难过都细心地收进心底,再睁开眼,继续做一个强大的支撑,面对著自己的Omega。
“小夏,疤痕是伤口愈合后的痕迹,这只代表事情发生过,不代表事情没有过去。你也不是柔弱的、任人宰割的猎物。”
夏犹清也许不够强大,但绝对足够坚韧,他相信即使没有他的到来,沈辰也未必能够得手。就算一时被压制、被控制,夏犹清也一定能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反抗到底。但这一切也要夏犹清自己相信才可以,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唐华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谈话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未必没有结果,不过两个人的心情却都不怎么好。一场罪行带来的后遗症可能会遗留的时间是无法预计的,这让沈辰显得更加罪无可恕,唐华在黑暗里搂住蜷缩成一团的夏犹清暗暗预估著加紧手头在做的事。
怀里的身躯从僵硬而安静慢慢变得松弛,唐华直到听到夏犹清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一口气,他前倾身体,轻轻地浅吻夏犹清的后颈,心里无奈的苦笑。
你怎么知道我体会不到无力的感觉?对你的痛苦束手无策就是我最大的无力感。
唐华原本不是一个浅眠的人,但是今晚注定睡不好。他在熟悉的骚动中醒来,却敏锐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空气里满是香甜馥郁的气息,他熟悉眷恋的气息,那是Omega的味道,发情的味道。
他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转头去看夏犹清,身边的Omega却还在昏睡中。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绯红,紧咬嘴唇却不时发出几声包含情欲的呻吟声。
唐华按捺了一下喧嚣的本能,伸手去推枕边人。
“小夏,醒醒。”他用力推了几下,甚至轻拍夏犹清的脸颊,身边的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神色茫然地看著他。
这种眼神就好像最好的催情剂,让唐华脑袋一空,几乎都快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直接扑上去和夏犹清滚成一团,好在他还剩最后一丝理智,勉强控制住叫嚣的本能。
“你怎么……”他想问夏犹清怎么样,也想问他为什么会发情,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犹清的一声呻吟所打断。
许是一波情热袭来,夏犹清呻吟一声,整个人在情欲的折磨中痛苦的缩成一团,高温让他的体味散发地更加彻底,唐华被冲击地几乎快要爆炸。
他咬著牙抵御进入Omega身体的冲动,抗拒侵犯他的本能,因为这一切都透露著诡异的不对劲。
他俯身,想给夏犹清一个吻,他的安抚可以缓解夏犹清伴随发情而来的空虚和痛苦,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夏犹清猛然地推开了他。
他在没有防备之下居然真的被推了出去,错愕地回望夏犹清,才发现他眼神完全没有焦点,整个人意识恐怕并不清醒。
“放开……不要过来……”用一种抗拒的姿态蜷缩著身体,夏犹清意识不清地呢喃,抗拒一切接触,甚至企图攻击唐华。
唐华烦躁地几乎忍耐不住强迫夏犹清看清楚他是谁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不可以。夏犹清的情况并不正常,他不该在距上一次发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再次进入发情期,精神上的恍惚更加禁不起他的强迫和压制,所以他不得不用最大的自制力,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充满荷尔蒙的房间,将自己和夏犹清隔离在门的两边。
周琛又一次在半夜接到唐华的电话,佛也要出火了,可是听完唐华的电话,他也明白唐华焦急的心情,克制了一下脱口而出的咆哮,他冷静地劝慰:“这就是我说的不可预见的影响了,他长期使用抑制剂,刚刚经历第一次发情并且和一个Alpha结合,然后被强迫摄入了不明的合成荷尔蒙制剂,会出现生理紊乱是很正常的,我只是不能预见是逆向还是正向,现在,答案揭晓了。”
答案揭晓有什么用,他需要帮助。
“你想让我怎么办?继续给他使用抑制剂或者荷尔蒙制剂?坦白说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用你最安全了,别的途径都有后遗症。”
唐华烦躁地踱了两步,继续对著电话说:“情况特殊,他现在拒绝我靠近,我能怎么办?”
他不仅难做,同样也很难熬,被自己的Omega撩动情欲却不能发泄,他也很不好受。
周琛打断他的话,迅速地反驳道:“他抗拒的不是你,而是本能的诱惑,说白了就是自己的臆想。”
“可是我……”也许是情欲的煎熬,也许是夏犹清的不确定,这都让唐华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自持,显得犹豫不决。
周琛忍无可忍,适时地推了一把,帮他做了决定。
“别再唧唧歪歪扰我清梦了,怎么解决发情这个问题你们两个自己协调,医生没用!上床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说完他一把挂了电话!
唐华捏著电话第一次觉得有点无措,周琛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他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呢?
他捏了捏手里的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冷静地做判断,不能再用药物了,夏犹清的身体承受不了;不能真的做爱,夏犹清的精神受不了这种刺激。怎么办呢?熬过去吧。
他猛然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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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房门。
夏犹清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立刻掉入了另一个仿若梦境的意识黑洞里,这情景如此熟悉,好像是差点被人侵犯的时候那样不受控制,但是也像是第一次和唐华做爱的时候……
在血管里滚动的好像不是血液而是活生生的情欲,他呼吸出的每一口气都带著炙热的温度,喷在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房门关上又被打开,熟悉的气息在向他靠近……
应该是让他眷恋的气味,可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弥漫著恐惧……
“离我远点……”他本能地抗拒著,不管是身体的吸引还是心理的抗拒,都让他觉得无法忍耐,所以只能恳求始作俑者离他远一点……
唐华走进房间,立刻就听到夏犹清抗拒的声音。他苦笑,比起情欲,更难压制的是Alpha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比如此时此刻,他要用尽所有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压倒夏犹清,强迫他认清自己是谁的冲动……
这间充满Omega发情气味的房间就像一座情欲的牢笼,而此时此刻,笼中的两头困兽谁都无法逃脱。
唐华闭上眼睛忍耐一些粗暴又糟糕的冲动,然后慢慢走到夏犹清的身边。他的行动很慢,因为既不想刺激夏犹清,也很担心刺激到自己。
“小夏,”他喊,“夏犹清。”
夏犹清本能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但是眼神湿润而迷茫……这是因为他现在不清醒,可是只有唐华知道这种眼神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刺激!
“小夏,你醒一醒。”唐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轻拍夏犹清的脸颊。
发情带来的高热和疼痛消耗了夏犹清的体力,他侧脸回避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唐华的手,唐华有了防备自然也不会让他无力的反抗带来效果。
“别碰我……”夏犹清意识不清地呢喃,但是身体的本能让他没办法离开唐华的手掌,这碰触带来的气息和触感都让他的身体感到舒适。
唐华终于忍不住用力掰过他的脸,强迫他看著自己。
“小夏,是我,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谁!”他盯著夏犹清的眼睛,命令道。
Alpha的命令让发情的Omega无法违抗,夏犹清被迫直视唐华的眼睛,但是眼神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反而更加湿润……
唐华心里叹了口气,很想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著我,可是这难道能责怪夏犹清么?
夏犹清家里没有束具,唐华将自己整个人压在夏犹清身上,靠著体型和体力上的优势压制著发情中无意识挣扎的夏犹清。
被情欲折磨却得不到解脱的话,夏犹清迟早会选择自己抚慰自己,他现在只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可以这样做而已,但是身体最终会自然地追求快感。
Omega的发情期除了和Alpha做爱,其他的性爱方式根本无法缓解,只是浪费体力而已,所以唐华选择了束缚住夏犹清。
然而这种方式简直可以说是惨烈的,不交合却紧密地贴在一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夏犹清在他身下扭动挣扎、呻吟,不知道是抗拒还是祈求他的接触……但是这对唐华来说都是一样的,无尽的折磨,他粗重地喘息著,时时刻刻都在克制狠狠撕开夏犹清的衣物,插进他身体深处的冲动。
“别动了!”他吼道,“清醒一点!”
这样子的命令显得色厉内荏,并且一点效果都没有……
夏犹清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火堆中,被炙烤得几乎就要焦掉,但是被束缚著,却连躲避都不可以……
他渴望Alpha的进犯、渴望唐华粗暴地占有,此时此刻,本能的渴望已经压倒了内心的恐惧……可是唐华在什么地方?
身体在情欲中挣扎,意识却还在朦胧混沌中,尽管被熟悉的气味所包围,但是夏犹清还是无法辨认出……
疼痛、欲望和迷茫终于将他逼到崩溃的地步,在反复努力也无法摆脱桎梏的情况下,他终于情绪崩溃,哭了出来。
“唐华!”他哭喊著求救,向脑海里唯一能记起的名字,“唐华……”
这一幕和发生在办公室里的那一幕如此相似,让唐华整个人一怔,几乎无法反应……
他茫然了,为什么要忍耐?这是在干什么呀?折磨自己和夏犹清么?
“唐华……”夏犹清带著哭腔的声音钻进唐华的耳朵,让他无法思考。
他顺著内心的意愿低下头,吻住了夏犹清。
唇齿纠缠,他狠狠地吸吮著夏犹清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侵犯进他的嘴里,牙齿撕咬著,即使血腥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嘴里,他也没有放开。
这个血腥而强势的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唐华觉得有双眼睛盯著他,这才慢慢放开了夏犹清。
而此时此刻,夏犹清正直视著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小夏……”唐华试探地喊了一声。
夏犹清看著他,半晌轻轻地“嗯”了一声。
“唐华……”他叫著Alpha的名字。在情欲升腾的痛苦中,在意识茫然的朦胧中,唐华的气息和唐华的吻,将他带回到了现实,此时此刻,阴影啊、痛苦啊,都不重要,他只想和自己的Alpha好好地、疯狂地做爱。
他说:“唐华,进来,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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